我靠读心术识破了不爱我的人,这次却在婚礼前夜,从未婚夫心里听到了让我拔腿就跑的话。
我天生就有个旁人没有的本事,能清清楚楚听见那些对我没真心的人的心里话。
婚礼前一天,我无意间捕捉到未婚夫的心声:“要是她明天突然要跑,我穿皮鞋肯定不方便追,这事儿得想想。”
我没声张,第二天直接拖着行李箱上了飞往国外的飞机。
结果那场婚礼彻底成了全城的笑话——新郎和新娘居然都逃了。
我手里攥着的这份“读心”能力,就像一把能打开人心的钥匙,专挑那些不把我放眼里的人。
凭着它,我能轻松从虚情假意的闺蜜堆里脱身,就算是暗恋我很久的男神来表白,我一听他心里的小算盘就没了兴趣。
就连买个榴莲这种小事,我都能靠听摊贩的心声,精准挑出果肉最满、甜度最够的那一个。
他们心里的每一个念头,好的坏的,我都听得明明白白。
为了不被这些嘈杂的心声烦到,平时我都尽量避免和陌生人有眼神接触。
可第一次碰到杜邵明的时候,周围的喧闹好像突然被按下了静音键,只剩下我们俩说话的声音:“你好,能不能认识一下?”
没有心声,我居然听不到他心里在想什么。
“你好。”我回了他一句,心里满是意外。
在杜邵明追我的那些日子里,我耳边特别清净,没有乱七八糟的杂念。
我敢肯定,他对我的喜欢是真的。
于是我们顺理成章地相爱、交往,后来甚至开始商量结婚的事。
整整两年,我从来没听到过他的心声。
可偏偏在婚礼前几天,我突然能听见杜邵明心里的想法了。
这段时间因为要筹备婚礼,杜邵明忙得脚不沾地。
他家条件不错,现在已经接下了家里的金融公司,成了负责人。
婚礼的各种安排本来就多,尤其是过去这两个月,事情更是堆成了山。
我一向不喜欢依赖别人,也尊重他的工作,所以这段时间我们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。但今天要去工作室确定婚礼服装,我想着终于能和他好好待一会儿,心里还偷偷甜了一下。
我按约定时间到了工作室,他已经在那儿了,正拿着鞋子试穿。
他侧过身跟工作人员交代了几句,又拿起手机一边打电话一边往外走,语气里满是耐心的安抚。
我能理解他的忙,毕竟管着一家公司不是轻松事,而且杜家也不止他一个能继承家业的人。
我们对视了一眼,默契地笑了笑。
可就在这时候,杜邵明的心声突然钻进了我耳朵里:“冉冉说好了明天要过来抢婚,还是穿双运动鞋方便跑路,免得到时候出岔子。”
冉冉?抢婚?
我一下子僵住了,眼睛紧紧盯着他的嘴,确认这话不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,而是我听到的心声。一时间,我脑子里一片空白,不知道该怎么办。
明明外面是三伏天,太阳晒得人发烫,我却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头顶,冻得我连动都动不了。
我能听到他的心声了,这意味着什么,我比谁都清楚。
我用眼角余光看见工作人员按他刚才的意思,把一双轻便的运动鞋放进了装婚礼礼服的袋子里。杜邵明朝我点了点头,转身就要走。
以前我们也常这样,他一有事就会先忙工作,我都习惯了。
可刚才听到的那句话不是假的,我的读心术从来没出过错。
我几乎是凭着本能跟了上去,声音都有点发颤地叫住他:“邵明?”
我急切地想听到更多,想知道眼前这个马上要和我结婚的男人,心里到底还藏着多少事。
为什么偏偏在婚礼前,他会突然变了心。
听到我的声音,杜邵明已经要坐进车后座的脚步顿了一下,但也只是顿了一秒。他回头匆匆跟我说了两句,就让司机开车走了:“抱歉,客户那边突然出了点急事,我得赶紧过去处理。”
他在撒谎。
因为此刻他心里想的是:“听电话里冉冉的语气,肯定又生气了,再不赶紧过去哄,今晚估计又不让我进门了。”
我从来不是那种只会躲起来哭、自己跟自己较劲的人。与其在这儿瞎猜,不如直接弄清楚真相。
我找了个借口,私下约了杜邵明的秘书见面,打算用我的读心术,从她那儿套点消息出来。
我知道了那个叫“冉冉”的女人,真名叫尤冉。
她是杜邵明放在心尖上的白月光。
尤冉是尤家的私生女,尤太太一直没接纳她,所以她在尤家的日子过得很尴尬。
后来杜家的长辈不同意她和杜邵明在一起,尤冉性子傲,受不了那种羞辱,就主动和杜邵明分了手,去了国外,之后就再也没了消息。
杜邵明当初会对我一见钟情,不过是因为我眉眼间,和尤冉有几分像而已。
现在正主回来了,我这个替代品,自然也就没了用处。
而尤冉回来的时间,刚好是杜邵明这两个月最忙的时候,一切都卡得刚刚好。
逻辑清晰,一环扣一环,连一点破绽都没有。
这样的故事,说出来都让人觉得无奈,只能苦笑着摇头。
我怎么也没想到,这种烂大街的“替身”戏码,居然会发生在我身上。
尤冉想借着抢婚,告诉所有人杜邵明是她的,同时也报复我占了这么久“杜夫人”的位置。而杜邵明也需要这场婚礼,向尤冉证明自己的心意,哄好他这位闹脾气的小祖宗,顺便逼着杜家承认尤冉的身份。
我和这场办得风风光光的婚礼,不过是他们俩感情游戏里的道具而已。
有时候真觉得,这个世界就像一本没营养的霸道总裁小说,什么狗血剧情都能上演。
说实话,想到这儿,我都忍不住想骂一句脏话。
那天晚上,我家的灯亮了一整夜。
明明第二天就是婚礼,我却忙着收拾行李,一刻都没停。
两个小时前,我已经订好了飞往国外的头等舱机票。
既然他们都这么能折腾,那我也陪他们疯一次。
杜邵明能等着尤冉来抢婚,我自然也能干脆利落地“消失”,直接逃婚。
幸好我家人早就定居国外了,这次国内的婚礼,也没邀请那边的亲戚,只请了些关系好的朋友。
原本的计划是,等双方父母在订婚时见过面,再去国外办一场小型婚礼,免得亲戚们因为语言不通,来回跑着麻烦。
没想到这个计划,现在倒方便了我逃婚。
我把我的想法简单跟闺蜜童可安说了说。她没说话,只是接过我手里的行李箱,脸色特别严肃。
我猜不透她在想什么,看她这反应,忍不住问:“安安,你是想拦着我吗?”
童可安翻了个大大的白眼,没好气地回我:“你是不是傻?我爸特意给你找了个装尿素的麻袋,特别结实,装行李绝对够用。”
我这才想起,童可安家是做农药生意的,找个结实的麻袋确实容易。
婚礼当天,我穿着迎宾用的礼服,和杜邵明一起站在门口,迎接远道而来的客人。
这次,杜邵明的心声吵得我头疼:
“冉冉来了吗?”
“我终于能和冉冉在一起了。三年了,我等了冉冉三年了。她终于要成为杜夫人了。”
“这次抢婚,冉冉会相信我对她的爱是坚定不移的吧。”
......
这让我不由得皱眉看了杜邵明好几眼。但他表面上依旧保持着那副温文尔雅的样子,关心我:
“杭筝,看你脸色不太好。要不先去休息室休息一下,外面的客人我来接待,婚礼的时候你再进来吧。”
也好。
其实我也应该找个借口离开了。
我答应了一声,正准备把身上的小礼服换成便装,在门口偶然遇到了尤冉。
得益于相似的长相和读心术,我几乎一眼就认出了她。我按住了童可安穿着伴娘裙准备随时出击的胳膊,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:
“你是阿明那边的朋友吧?快进去吧,我们的婚礼还有几个小时就要开始了。”
尤冉的笑容突然凝固,似乎对我这样亲昵地称呼杜邵明感到不满,说话更是带着几分挑衅:
“卫小姐,不好意思啊,今天有点撞衫,你说这要是外人看到了,会不会以为今天的新娘是我啊。”
尤冉的嚣张心声在我耳边同步响起:
“笑吧。还有三个小时你的新郎就要为了我逃婚,到时候你还笑得出来吗?”
我依旧挂着笑容,轻轻摆了摆头,似乎对发生的事情毫不在意。我对旁边的服务员说,带她找个位置坐下:
“真是个笨蛋,我都说得这么明白了,还看不出来我是来找茬的吗?”
刚一擦肩而过,童可安就忍不住对我抱怨:
“你看她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,真是让人受不了。”
我淡淡地回应:
“她现在把我当成笑料,毕竟杜邵明已经准备好让她抢走自己的婚礼,到时候,既能得到有情人终成眷属的美名,又能当着我的面让杜家承认她的地位。”
婚礼现场离机场并不遥远,我坐在候机室里,婚礼还没开始。
我紧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时间,等着这场闹剧的上演。
嗡嗡嗡!
手机的震动声此起彼伏,童可安激动地给我刷屏直播:
“阿筝,真的抢了!真的抢了!”
“天啊,出轨还搞得跟牛郎织女一样,真是太无耻了。”
典礼正式开始才五分钟,童可安就给我发了个婚礼现场的视频。
按照流程,杜邵明上台后,司仪讲一段肉麻煽情的爱情故事,接下来就该新娘出场了。而尤冉打算在这个关键时刻抢婚。
尤冉特意穿着和新娘一样的迎宾礼服,迅速走上台,一把夺过司仪的话筒。
尽管台下议论纷纷,她还是滔滔不绝地表达着自己的爱意。这种大胆直白的表白,让杜邵明眼眶都湿润了。
“邵明哥,你愿意跟我走吗?”
宾客席上一片哗然,结婚当天带走新郎,这分明是明目张胆的抢婚。
最糟糕的是,杜邵明还一脸感动地点头同意,走到尤冉身边,与她手牵手:
“我愿意。”
尤冉此刻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。
她甚至还有心情对着隔着一扇大门的新娘发表一番“获奖感言”,大意是我知道你很喜欢杜邵明,但杜邵明最爱的是我,我希望你能够成全我们。
视频里,杜邵明脚上穿着一双与西装礼服格格不入的运动鞋,尤冉举着话筒,眼角眉梢的得意之情溢于言表。
尤冉可能迫不及待想看到我失魂落魄的样子,心里连怎么安慰我的话都准备好了:
“我希望,卫小姐能够成全我和邵明哥这段佳话。”
“卫小姐?”
气氛突然变得尴尬。
毕竟被打脸的人不在场,那这场爽剧就成了小丑的闹剧。
“卫小姐?”
“卫小姐?”
......
尤冉连喊了几声都没人回应,直到礼仪官拉开那扇大门。门后空无一人,只有被随意丢弃的洁白头纱象征着新娘的失踪。
人群突然变得嘈杂起来,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:
“天啊,新娘这是逃婚了?”
安静的候机室里,我突然笑了出来。
成全自然是要成全的,毕竟底下的来宾也有我认识的人,我要逃婚放他们鸽子是我的不对,那就免费请他们看一场笑话吧。
我看着这都忍不住摇头发笑。就在这时大屏幕上突然显示出了一段文字和图片,上面用正红色二号宋体赫然写着:
“逃婚声明。”
“因杜邵明劈腿小三尤冉,本人特决定逃婚。成全你们这一段笑话。希望日后锁死,不要跑出来祸害他人。”
底下还贴心地附上了杜邵明和尤冉近期的亲密照片。
嗡,童可安给我弹了一条消息:
“圆满完成任务!”
看到这条消息,我也顺便在微信发了一份同样的声明,这也是我这个号码的最后一条朋友圈。
在现场的人们顿时炸锅,现在谁还有空笑话我啊。
更大的笑话,不正站在台上手牵着手吗?
新娘都消失了,谁还会在意杜邵明和尤冉跑不跑呢。
而尤冉刚才在台上自说自话地抒发爱意,在大屏幕鲜红的“出轨”二字上显得格外可笑。
什么佳话?不过就是出轨劈腿的遮羞布罢了。
童可安吃瓜吃到飞起,不过两分钟又弹了一段视频给我。
视频里头,谁也没注意到台上站着两个呆若木鸡的傻大个,大伙儿乱成一团,都在找我的影子:
“杭筝哪儿去了?”
“卫小姐跑哪儿了?”
“新娘子电话打不通,不知道去找啊!休息室找了吗?”
“换衣间、顶楼房间,都给我搜一遍!别傻站着,快动起来,快动起来。”
.....
连一向板着脸的杜家二老都急匆匆地站起来,指挥工作人员四处搜寻我的踪迹,连宾客们也跟着忙活起来。
台上那两位,愣是没人搭理,连司仪都被叫下去了。
杜邵明和尤冉就这么尴尬地站在那儿,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就像被拉出来展览的猴子,手足无措。
更搞笑的是,台下的观众都在忙着找我这个失踪的主角,对他们俩是否离场毫不关心。
尤冉和杜邵明幻想中的浪漫刺激的逃婚场面,被我的突然失踪搞得像超市门口老头老太太抢免费鸡蛋一样混乱。
两人就这么站在台上。这婚,逃也不是,不逃也不是。
逃吧,没人在乎。
不逃吧,也没人在乎。
差不多了,我用另一个微信给童可安发了条准备登机的消息,然后简洁地跟父母那边说明了情况,告诉他们别透露我的任何私人信息。
接着我就把手机调成飞行模式,舒舒服服地窝在头等舱里,享受接下来的十几个小时飞行。
刚落地,童可安的消息就一个接一个地弹出来。看样子,这件事的后续发展相当有趣。我一回复,童可安就迫不及待地打了个语音电话给我:
“哈哈哈哈,阿筝,你这招太绝了。”
“你不知道,现在港城这边都炸锅了,来的都是杜家的亲戚和朋友,不少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,你一逃婚,他们那边可是乱成一团了。”
“那俩傻瓜在台上站了十分钟,都没人理他们,最后还是自己下来的,我看着都能直接挖出个海景房。”
“你现在看热搜,那视频都冲上榜首了,网友都说这俩是疯男疯女,刚才那混蛋还跑到你别墅那儿去了,见你不在气得在门口直跳脚。”
“给你门铃按得跟发电报似的,嘟嘟嘟的。”
“我刚准备溜,就被他追上了,这家伙还有脸问你在哪儿,我就说你出国了,别的不知道,笑死,你别说穿运动鞋跑得快。”
听着童可安笑得喘不过气的声音,我就知道这次事情给杜邵明折腾得够呛。
婚没抢成,面子全丢光了。
对于杜邵明这样的反应,我并不意外。
杜邵明敢这么做,也就是认定了我不会为了两家的面子,把事情闹大。
最后被抢婚,我只能默默承受。
毕竟卫家的产业都在海外,杜家受到的影响不会太大。
还能趁机让杜父杜母接受尤冉这个儿媳妇。
毕竟事情闹到这个地步,再不承认,当着这么多宾客的面,脸上也挂不住。
可杜邵明没想到,我会逃婚。
直接把这块遮羞布扯下来,塞到他和尤冉嘴里,恶心他们。
“随他们去吧,爱情是享受,婚姻那就是忍受了。”
灰姑娘和王子的生活,不是只过结婚那一天,后面每天要面对的,可是烦人的柴米油盐酱醋茶。
已经走进死胡同,就该及时回头。
躲过了一场不幸的婚姻,我可是要放鞭炮庆祝的。
我的父母早年就定居国外,那边的婚恋风气开放,追求自由。
何况我和杜邵明还没领证,从法律上讲,我们连夫妻都算不上。
当我提议要回家时,爸妈的反应速度真是快得惊人。
就在我踏出飞机的那一刻,他们已经派人来接我了。当我坐进车里,童可安兴奋地跟我分享了接下来的事情:
“婚礼最后不了了之,宾客们陆陆续续散去,只剩下工作人员。我们家和杜家关系不错,就留下来安慰气得站不稳的杜夫人。”
“杜夫人气得给了杜邵明一巴掌,我觉得他也是自找的。谁不知道,当初为了杜邵明能上位,你帮了他多少忙,尤冉还是个私生女,当众逃婚,这简直是忘恩负义,他们杜家脸上也挂不住。”
“老杜总看都没看他一眼,直接就走了。只剩下尤冉在旁边哭哭啼啼。”
“我离开的时候,还看到尤冉哭哭啼啼地缠着杜邵明要办婚礼,估计她自己也觉得这次丢脸丢大了。”
我轻蔑地笑了一声,说:
“自取其辱的人,别人也会辱他。我等着他们办婚礼呢,如果他们真的结婚了,我绝对会真心祝福。”
白月光的魅力就在于,即使是她本人来了也无济于事。
这个道理,我想杜邵明很快就会明白了。
我和杜邵明是在一次慈善晚宴上认识的。
虽然卫家的产业都已经转移到国外,但我和父母的祖籍都在港城,父母年纪大了,长途国际航班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吃不消。
我那次回国,既是出差也是寻根,没想到却先遇到了我以为的真命天子。
那时,我被杜邵明叫住,他手里拿着红酒杯,笑容满面,风度翩翩。
因为我有读心术,所以在这种公开场合,除非必要,我很少主动与人交谈。
名利场的声音太吵了。
杜邵明叫住我时,我脸上的不耐烦还没有消失。
但很奇怪,我没有听到他的心声。
可能是因为太安静了,我渐渐有了耐心和他交谈。
后来他向我表白时,甚至害羞得手脚都不知道放在哪里。手里拿着玫瑰花,手都在微微颤抖:
“杭筝,我会一辈子对你好。”
我们四目相对,我没有读到他的心声。
于是,我点了点头。我相信了杜邵明的承诺,愿意留在国内和他结婚。
我从不怀疑那一刻的承诺。
但承诺只有在爱的时候才有效。
在我看来,尤冉和杜邵明的爱情故事,其实就是年轻时爱而不得的故事。
尤冉未必像杜邵明想象的那么美好,杜邵明也未必像他自己想象的那么爱尤冉。
爱情只有在爱而不得的时候,才最动人。
半个月后,我刚上完帕森斯教授的设计课,接到了童可安的电话:
“前几天不是收到了那个混蛋的结婚请柬吗,今天我去了,还以为是哪个村里在办流水席呢,都没我上次去北方吃杀猪菜热闹。”
童可安显然是八卦前线的记者,喋喋不休地跟我讲了这场戏剧性的婚礼:
“杜老爷子根本没来,这次婚礼好多人也没来,跟你当初的婚礼没法比,典礼还是在副厅举行的,只有杜夫人一个人黑着脸来了,冷着脸喝完了改口茶,别说发红包了,还是叫她尤小姐。”
“台上发言的时候还是训斥尤小姐要安分守己,懂得礼义廉耻,哈哈哈,你别说老一辈带着文化气息骂人是真难听。”
“气得尤冉在台下把捧花都摔了。搞得杜邵明一边哄老妈,一边哄老婆,看得我笑得差点背过气去。”
其实也正常,按照杜夫人的性格,不办这场婚礼才是她的一贯作风,但是尤冉给自家儿子吹耳边风,只好压着怒火来参加。
只是尤冉还没结婚就把婆婆得罪了,她以后还能有好日子过吗?
听说尤冉最近在杜邵明的公司里安插了人手,她倒是轻松了,结个婚尤家就认可了她,自家的生意也蒸蒸日上。
“有靠山就是不一样,我一想到你之前辛辛苦苦为杜邵明拉拢资源,结果好处全让尤冉给占了,我就气不打一处来。”
我一边翻着项目文件,一边和童可安聊着天,外放声音:
“我也没白忙活,在他们中间我也赚了不少。”
“不过杜邵明的日子也不好过吧,虽然他有经营权,但决策权还在他老爸手里,杜氏集团总不能改姓尤吧,再说了,杜家年轻一辈可不止他一个。”
说实在的,我了解杜邵明的野心。
公司也不是他说了算,我猜尤冉可能是先斩后奏,直接塞人。
那场婚礼之后,国内的合作伙伴也知道我和杜邵明的过节,多多少少也透露了一些消息给我,比如杜家直接把杜邵明的堂哥推上前台,压力山大。
爱情和事业,我觉得杜邵明夹在中间也挺难的。
童可安似乎对我的话不太满意:
“你这话什么意思?出家了?舍利子都砸我脸上了。你还同情他日子好不好过,那你下一步是不是要给他送温暖了?”
我微微一笑:
“温暖就算了,我在想我能不能趁这个机会捞一把。”
“厉害,我还以为你是恋爱脑,没想到你是个生意人。”
但我没想到,两个月后我竟然接到了杜邵明的电话。
“杭筝。”
这么久没听到他的声音,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。
“杜邵明?威尔森先生?难怪教授一直不肯告诉我客户的中文名,每次都说是个老朋友,原来是你。”
对于杜邵明能找到我,我的态度可以说是相当冷静。
我是出国了,又不是死了。
国内外的圈子就这么大,现在做生意也没什么障碍。杜邵明想找我,也就是多花点心思罢了。
“杭筝,我......”
他吞吞吐吐的样子,让我在心里默默地翻了个白眼。
你什么你,和一个劈腿的前男友,我哪有旧情可叙,不祝他原地爆炸已经算我仁慈了,打个招呼纯粹是看在他是客户的份上。
我冷冷地打断了杜邵明的话:
“如果没什么问题,我还是给你介绍一下这个项目吧。”
杜邵明显然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,扯着过去的事:
“杭筝,当初的事我很抱歉,我知道我让你很受伤,所以你才一气之下逃婚出国,对不起,我确实欠你一个道歉。我......”
我沉默了一会儿,叹了口气:
“杜邵明,你现在得到你想要的了吗?”
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,杜邵明的声音突然变得疲惫:
“我不知道。”
“尤冉和以前很不一样,变得我都怀疑她是不是我曾经爱过的那个人了。”
“抱歉,我知道我不应该打扰你现在的生活,但我只是突然想和你聊聊,今天我参加了个酒会,突然就想起了以前和你一起并肩作战的日子。”
我冷笑一声,并没有打算继续这段还算平和的通话:
“如果杜夫人知道你和我还有联系,恐怕不太合适,茜茜,你来一下,帮我给杜总介绍一下这次的项目,我还有事,先走了。”
就算是再惊心动魄的白月光,时间长了,也会变成饭粒。
以前觉得索然无味的蚊子血,一旦得不到,突然就变成了心头的朱砂痣。
人无论被爱得多深。
都会惦记那些未曾得到的爱。
对于杜邵明的悔过,我内心默默吐槽一句:
“自作自受。”
项目后续的事,我全权交给助理茜茜负责。
遇到难题时,我会偶尔指点一下,但尽量避免和杜邵明正面交锋。
杜邵明心里打的小九九,我可是一清二楚。
背叛这种事,一旦发生,我绝不会给他第二次机会。
茜茜替我去了趟国内,不仅成功拿下项目,还带回一个消息:
“杜先生让我转告您,他离婚了。”
当尤冉开始在公司安插人手时,我心中已有预感。
没想到来得这么快,连我给童可安发消息时,她也感到意外:
“我也是刚听说,你怎么消息这么灵通?”
我耸了耸肩:
“他之前因为项目的事和我重新联系,这事是他特意让我助理告诉我的。”
童可安咂了咂嘴,接过话头:
“司马昭之心,路人皆知。这家伙怎么像阴魂不散一样?把你当备胎吗?真恶心。”
“不过你知道他们为啥离婚吗?尤冉把杜邵明玩得团团转,她在国外结过婚,和一个外国富豪,跟她继子打官司没拿到钱才回国的。”
“杜阿姨发现后气得手都抖了,直接就把照片甩杜邵明脸上了,你没看到,杜邵明那脸色,黑得都能滴出水来。”
“她婚后那些小动作就没停过,和杜邵明的关系越来越冷淡,现在这事曝光了,杜邵明第二天就让人起草了离婚协议。”
“现在离婚这么干脆。我记得当初杜邵明可是连家产都不要,也要和她在一起,这才结婚一年就离婚了,想想他当初那副嘴脸,估计自己都觉得傻到家了。”
我突然想起杜邵明之前跟我说的“尤冉变了”。
只觉得好笑。
尤冉或许没变,只是不符合杜邵明的期待罢了。
新鲜感一过,真正的爱意才慢慢显露。
除了工作上的往来,我和杜邵明再无交集,连他发的邮件或好友请求,我都视而不见。
他总是喜欢幻想出一个完美的对象来爱。
以前是尤冉,现在可能换成我了。
随他去吧,我现在已经有了全新的生活。
至于杜邵明,对我来说,不过是过眼云烟,不值一提。
直到童可安准备结婚,我才时隔多年再次回到港城。
和我一起回国的,还有我的女儿,黎黎。
我丈夫是个外籍华人,我回国时他正在南极科考,不然这次也会陪我参加婚礼。
和童可安聊完天后,黎黎说想去附近商场的儿童乐园玩。想着她在国内没有玩伴,我点头同意,牵着她过去。
黎黎显然很兴奋,几乎是一路小跑过去的,我穿着高跟鞋在后面追得有些吃力。
一不小心,黎黎就在拐弯处撞到了人。
我赶紧追上去查看黎黎的情况,顺便安慰一下对方:
“对不起,对不起,孩子不懂事,没伤到您吧。”
“杭筝?”
那人听起来很惊讶,也很耳熟,我抬头一看。
是杜邵明。
说实话,直到仔细看我才敢确认是他。
猛然意识到,这家商场好像是杜氏的产业,他出现在这里并不奇怪。无论是身材还是气质,杜邵明和以前都大不相同,显得憔悴颓废了许多。远远看去,有点像35岁遭遇中年危机的无力感。
和我记忆中那个意气风发的他,判若两人。
杜邵明脸上露出一丝惊喜,嘴角微微上扬:
“好久不见。这是...”
“我女儿,黎黎。”
我们的目光相遇,但这一次,我耳边并没有响起他的声音。
“早有耳闻你已经步入婚姻的殿堂,没想到连女儿都已经这么大了。”
黎黎抢先一步开口:
“对不起,叔叔,我撞到你了。”
杜邵明一愣,但最终还是伸出手,轻轻拍了拍黎黎的头,弯下腰,面带微笑地与黎黎交流:
“没关系,黎黎,下次别跑这么急,王经理,带黎黎去儿童乐园那边玩一会儿吧,杭筝,二楼新开了一家咖啡馆,有你以前最喜欢的罗布斯塔咖啡,要不要去那儿聊聊?”
我轻轻点头,对黎黎说了几句话。
实际上,在回来之前,我已经从童可安那里七七八八地了解到了杜邵明的近况。
尤冉的事情对杜邵明造成了巨大的影响,杜家后来更是转而支持他的堂兄上位。
至于杜邵明,也只能尴尬地被杜家边缘化。
曾经的天之骄子,现在却成了边缘人物。
爱情和事业双双受挫,正值青春年华的他,身上却笼罩着浓厚的阴郁气息。
“您好,一杯罗布斯塔,一杯康宝蓝。谢谢。”
“不用了,帮我把罗布斯塔换成维也纳吧。”
杜邵明笑着问我:
“口味变了?我记得你以前不喜欢这种甜腻的咖啡。”
我摇了摇头:
“我老公总说罗布斯塔咖啡因多,喝多了伤胃,总是帮我换成维也纳,喝久了,也就习惯了甜味。”
“不错,我看过你们的婚礼现场,很浪漫,是在瑞士那个很有名的古堡吧?”
“那时候正好出差,顺便去看了一下。”
“嗯。”
杜家在瑞士没有业务,但我没有揭穿,只是笑着应了下来,像普通朋友一样闲聊。
“可以加我好友吗?我......”
我放下咖啡杯,依然带着微笑回应杜邵明:
“还是算了吧,我知道你的意思,你也不必太在意,对我来说,那都是过去的事了,何况当初的场面,明显是你更尴尬。”
“我确实曾经爱过你,但现在确实不再爱了,我有了幸福的家庭,爱我的丈夫,可爱的女儿,过着全新的生活,是不会想要接触过去的错误的人。”
“杜邵明,错过了就是错过了。爱也好,恨也罢,都不重要了。”
我太过淡然的态度刺痛了他,杜邵明的眼眶微微泛红。
我回去找黎黎时,王经理正捧着一本童话书,专注地给黎黎读着。
直到我走近,黎黎才抬头问我:
“妈妈,你看过《小王子》吗?狐狸那么好,为什么小王子最后还是选择了那朵玫瑰?”
“因为那是他精心培育,独一无二的玫瑰。”
黎黎的眼神中透露出迷茫,我笑着拉起她的手:
“等黎黎再长大一些,就能理解妈妈的话了。”
一旁的杜邵明一直很安静,只是在离开商场时,送给黎黎一本全新的《小王子》。
隔着车窗,我和杜邵明点头告别。
目光再次相遇的那一刻,我依然没有听到他的心声,仿佛回到了我们初次见面的时候。
车子缓缓离开,旧人的身影被留在了原地,我抱着女儿柔软的身体。
这是我给他的最后的报复。
温和而体面的退场。
从此,回忆将是我们唯一的相见方式。
而我将取代尤冉,成为杜邵明生命中永远无法得到的爱人。
在他的世界里,永远得不到的爱人,不是一场暴雨,而是此生漫长的潮湿,他将永远困在这场潮湿中,在每个平静的日子里,掀起狂风骤雨。
我曾经是狐狸,也是那株红玫瑰,但现在我只是游历结束的小王子。
女儿拿着手机,依偎着我:
“妈妈,爸爸想和你说话。”
“来吧!”
(完)
嘉喜网-实盘配资-炒股入门知识配资平台-好的配资平台提示:文章来自网络,不代表本站观点。